自2008年以来，中国学生赴美留学热潮给美国高等院校带来了巨大的经济收益。《2019美国门户开放报告》显示，在美国际生人数连续4年超过100万，中国是美国第一大生源国，留美人数占所有国际生的30%以上。不过，2018年中美贸易摩擦开始后，这一趋势明显放缓。

　　日前，在“中国城市百人论坛2020青年论坛No.5——城市、房地产与经济增长”会议上，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余淼杰教授指出，中美贸易摩擦导致美国的教育收入损失了11.5亿美元，相当于降低出口10%左右。

　　这一结论源自余淼杰教授、北大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的徐铭志教授等其他3位中外学者合作完成的研究，目前已经以论文的形式发表。该研究认为，不能仅从商品贸易的顺差和逆差来考虑中美贸易，因为美国的商品贸易逆差实际上都转变为服务贸易顺差，美国从中国购买商品时流出的资金会随着中国留学生为美国高等教育付费而回流到美国。因此，美国指责中国损害其制造业是不合理的。

　　服务贸易的替代作用

　　2001年加入WTO后，中国得到了永久性最惠国待遇，关税从35%降至3%。数据显示，入世后中国出口迅速上升，2009年中国取代德国成为第一大的出口国，现在出口占全球13%-14%。与此同时，中国入世后，尤其是2004年、2005年之后，赴美留学的国际学生数量呈现指数化上升，当前的数量较21世纪初已经翻了4-5倍左右。

　　由于不同城市的产业机构和水平不同，其贸易自由化的水平也不同。研究结果显示，赴美留学人数增长强劲的正是贸易快速增长的中国城市。越是贸易自由化的城市，出口扩张就越迅速，同时城市中赴美留学的学生数量就越多。由此可见，中国贸易扩张是决定中国赴美留学生人数增长的关键因素。

　　余淼杰表示，尽管美方在货物贸易上有逆差，但中国的贸易顺差又导致更多的学生跑去美国留学，增加了美国对中国的教育服务出口。实际上，美方的服务贸易顺差，特别是教育、留学方面的服务贸易顺差，对货物贸易有替代作用。因此，美国单纯从贸易逆差的角度来指责中国的说法是片面的。

　　贸易摩擦致美国教育损失巨大

　　然而，2018年初美国挑起贸易争端以来，留学生增长势头开始趋缓。据研究测算，中美贸易摩擦导致美国教育服务出口减少了大约3%，收入损失了11.5亿美元，相当于降低出口10%左右。

　　其中，这一政策对自费的学生比对有奖学金的影响更大，对本科生的影响也大于研究生和博士生，原因是研究生和博士生都会不同程度地受到学校的财政支持。专业方面，相对于传统的STEM（科学、技术、工程、数学），政策对人文、自然科学的影响更大。

　　数据也证实了这一结果。据2018美国门户开放报告，2018年留美国际生增长放缓，增长率由去年的3.4%减少为1.5%，2019年则下降0.9%。其中中国学生人数在2018-2019年期间增加了1.7%，研究生入学人数增加了2%，本科生入学人数仅增加了0.2%。

　　这一趋势也将对美国大学和科研机构的财政预算产生重要影响。根据美国商务部的数据，2018年国际留学生为美国经济贡献了447亿美元，并为美国提供了超过45万个就业机会。

　　新冠疫情爆发后，美国进一步收紧了对海外留学生的签证政策。当地时间7月7日，美国移民执法局表示，秋季学期课程完全是线上学习的留学生将不会获得签证。对此，包括哈佛、麻省理工等高校对美国国土安全部和美国移民执法局提起了诉讼，在此案开庭前，美国政府终于同意撤销此前发布的留学生签证新规。